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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洛第17部分阅读(1/2)

    听得到喉咙深处嘶嘶的抽气声。殷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下来,滴答落在床榻上。与那点点朱红相辉映的,是穿透了他整只右掌的一枝火红梅花,斜斜切入,花瓣零落而下。

    不知哪来的风,乍然吹起,帐子翻卷开来,熟悉的颀长身影孑然立在床前。我心中一酸,几乎立刻就想扑过去。

    “动我的女人,不想活了。”

    南宫澈悠悠地说了一句,带着些许笑意,声音却冰冷得仿佛来自修罗地狱,带着悚然的阴寒。

    “你的女人?”羽山亦的眸子半敛着,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醒了,只听他冷语讥诮道:“南宫澈,若是你的女人,就不要骗她。不要利用她,不要伤害她的家人,不要让她哭。”

    “哼,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话么?”说话间,南宫澈身形微动,两指勾起,直锁向羽山亦的喉咙。

    暗红地血液已将床榻染红了大片,而羽山亦手指间的血已不再是一滴一滴,而是呈了更连贯的线状顺着他的手背一直流下来。他整个人更是因疼痛而轻轻颤抖着。面对南宫澈凌厉的攻击几乎全无招架之力。

    “南宫澈。”我软软唤了一声,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,吃力地挪过去,刚到床沿,重心一个不稳便摔了下去,眼前深紫色的衣袖一晃,我已落进了南宫澈的怀中。==皮肤碰上他冰凉的衣料,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。腹中地火却忽地又腾起了老高。我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,唯一的渴望就是再贴近一点,再,贴近一点。他的头低下来,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。气氛有一瞬的寂静。然后他另一只手松开了羽山亦,掀过床边衣架上的披风将我一裹。

    我挣了一下。只觉得很热,身体里的火快要将我烧成灰烬了,便扭动着身子想把披风扯开些。

    “洛洛,别乱动。”南宫澈死死按住我,可是我真的很难受,再说,抱着我地不是他么。为什么不能动?于是我哀求地望向他,目光转过,眼中突然一凉,跳入一抹冰雪之色。羽山亦银色的头半遮着面容,面色雪白,仅露出的一只眼睛盛满了哀伤和痛苦的神色。我就势抱住南宫澈的胳膊,急道:“不要伤他。他被施了法术。不是存心地。”

    南宫澈的手滞了滞,放在我腰上。略一颔,对着羽山亦冷冷道:“看在洛洛地面子上,今日留你一命。”

    说罢,南宫澈将我打横抱起,朝外走去。我见他不伤羽山亦,一颗心稍微落定,脑子却越地昏沉起来,那把火一路烧上来,只觉得一片空白,除了热,还是热……手臂不自觉地便攀上他的脖子,颤抖着嘴唇轻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南宫澈轻叫了一声,我的手臂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脖子上的皮肤陡然紧绷,青色的血管都鼓了出来,一下一下的跳动着。

    “洛洛,你忍一忍。”南宫澈的声音低低地,又清冽又蛊惑,可是他让我忍一忍,为什么听起来倒似是他在强忍着什么呢?可他既然这么说了,我便乖顺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南宫澈不再言语,只将我的手从他肩上扒了下来,塞进披风里。靠在门边上仔细窥探了一番,只见外面雪光寂静,无声无息,方才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忽然间,眼前一亮,霎时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南瓜大小的灯笼从屋子门口一条直线地亮过去,排出一条路来。南宫澈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,只见蓝音从灯火的那头缓步走过来。

    “澈,你又坏了我的好一番计算。”蓝音漫不经心地说着。

    南宫澈淡淡回道:“我倒小觐了你。”

    蓝音不置可否地笑笑道:“只怪你疏忽了算计人心罢了,羽山亦什么样的人物,我若把你这娇滴滴地娘子送到他床上去,纵然一时把持不住,做了什么,药性过了他终归是要怨恨于我地,倒不如给他一场春梦。如幻如梦,半真半假,梦醒之后,了无痕迹,才更让人意犹未尽不是么?”

    “无耻!”我虚软地低低吐出一句。

    心中只觉得这个夜晚像疯了一样,羽山亦被陷害是以有些失常也就算了,怎么这一会连蓝音也变了?这哪里还是那个惜字如金,沉默冷淡到极点的黑衣杀手?

    “音,今晚地事以后再算,你现在马上给我让开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让呢?”

    “挡我死。”

    南宫澈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,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,还没动,就已让人觉得寸寸入骨。他这边厢语声将落,我只觉天旋地转,已被他夹到了腋下。周遭的景物在眼中颠倒起来,一波一波的晕眩如潮水般汹涌而至,我干脆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身子在空中飘荡,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根随风飘扬的柳枝,旋转。翻腾,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头皮凉凉的,无形的夜风丝丝地梳过头,耳边呼呼乱响,偶尔有微小地气流从领子里钻进来,若有似无地拂过颈子。

    突然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地转了一圈,心中微紧,我张开眼睛。却见蓝音被正正踢中胸口,踉跄几步,弯腰“噗”地吐了一口血出来。南宫澈趁机足尖一点,跃上房顶。

    月亮底下的屋顶,一片白光。

    房顶上的雪少说积了也有寸把厚,南宫澈御风疾奔,饶是轻功极佳,却也有几次险些滑倒。搂着我的胳膊不自觉地便更紧了几分,勒得我有些疼,我却浑然不觉,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,惟有紧紧贴着他才凉爽些。

    眩晕中。也不知道这么疾奔了多久,小腹处的热流一股一股。几乎要将我烫穿,南宫澈奔跑时脚尖带起的雪屑有时溅到面额或是身上,倏地便融化了。我颤抖个不停,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腰身,直到他终于停了下来,我朦朦胧胧地看过去,竟又是那次躲雨的山洞。挟着我穿过逼仄的甬道。进入到宽阔地洞腹,南宫澈将我轻轻放在那块巨大的青石上,自己也在旁边倒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南宫澈。”我急急喊了一声,抬手摸上他的面颊。

    他将手覆上我的手,柔声道:“没事,流了点血而已。”

    我将他手臂翻转过来一看,整条的衣袖竟都被鲜血染透了。暗红的色泽深处。时刻又会更深上一分。哆嗦着将他这条袖子齐着肩撕了下来,然后我看到。原先被我咬过的伤口之上,又多了三道深深的抓痕,皮肉翻卷,鲜红地血液正不断地往外渗出。我定了定心神,赶紧又将他干净的衣摆撕下一条来,用力扎在伤口的上面。

    南宫澈虚弱地笑道:“不错嘛,居然会裹伤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我身上有一小瓶金疮药,洛洛,帮我取出来。”

    我嗯了一声,摸进他的衣襟,隔着薄薄的里衣,他匀称结实地身体就在我的手掌底下,我不禁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,赶紧找到那个金色地小瓶子,握紧了,将手抽出来。

    南宫澈接过去,用牙咬掉塞子,迟疑了一下,又歪着头笑了笑:“洛洛,去帮我取些雪水……不,我还是自己去,你穿得太少了。”说着,他便撑着身子起来,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我本想跟着出去,但现自己连鞋子都没穿,确实不大方便,想想他那么厉害,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,便老实坐在石头上等他。然后我现,上次程观烧火的东西竟都还在,连干草碎木头片都不曾动过,便就着将火烧了起来,想着南宫澈等下回来也能暖和些。

    火势渐渐的旺了,熊熊地映在我的眼睛里,不觉又有些口干舌燥,于是拽着披风离那火堆远了些,半阖上眼睛,一面暗自咒骂蓝音,一面不断地对自己说,没关系,什么感觉也没有,一定可以挺过去的。

    “可以么?”

    突闻一声轻笑,抬头看,原来是南宫澈回来了。他看起来好些了,不再像出去的时候晃晃荡荡的,受伤地手臂也已经严实地包扎过。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雪地里打了个滚,浑身上下都有些湿湿的,水珠儿顺着他的梢,顺着他残破的衣角,顺着他一只赤着的胳膊起伏有致的肌肉纹理滴滴滑落……

    于是,我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。

    -废话分割线

    要不要h呢?

    说真的,这两天写得很吃力,我安排这一部分,是因为希望他们俩有一次感情地升华,毕竟作为夫妻,之前地两次,没有一次是快乐的,不知道各位童鞋怎么看,我是觉得,爱情是需要身体和心灵地双重契合的。可是真的写出来,却觉得亲热的戏份有些太密集了。而且,我承认,我写得实在不怎么激动人心,唉,叹一口气,你们觉得呢?这里要不要顺着展下去?

    本来想今天加更,结果病了,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。还好,昨天没做出承诺,不过还是对不起。

    大家晚安。

    第二卷 第二十六章 前路未明

    他缓步走到旁边坐下,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冰雪的冷冽气息倏然钻进鼻孔,我抬起袖子帮他擦了擦脸上和手臂上的水珠。

    “在雪地里冻了这么久,可有觉得好些?”南宫澈转过身来,摸了摸我的脸,他的掌心冰凉,却仿佛带着点燃我的火苗,只觉得颊上一片火热,身子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了。

    “南宫澈,我……”咬了咬唇,迟疑地叫了他一声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他靠近来将我抱了抱,柔声抚慰道:“洛洛,我知道你难受,可是现在不行,你本就中了药,又吹了好一会子冷风,身子正是外冷内热,若是现在我们……到时候寒气内侵你可就受罪了。”顿了顿,又道,“蓝音这药,与别的都不同,药性是有时效的,算起来,都过了这么久,估摸着也快要散了,你且再忍忍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,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,手臂用力地回抱住他,这么着,身上虽然还热得难受,倒确实不似先前般不堪忍耐,身体内乱窜的火星也仿佛慢慢安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身上明明带着伤药,作什么先前不用,不过是咬了一口,生生被你糟践成那般可怖模样。”我闷闷地问,眼睛余光瞟见他略显苍白的脖颈,强抑住想趴上去咬一口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为了让你心疼。”南宫澈撩起我耳边跌落的一绺头,帮我顺好,漫不经心道。

    我有些怒了,张嘴便朝着那个看准了很久的地方一口咬下去,南宫澈疼得惊呼一声。将我扯下来,揉进怀里按住。

    我瞪着他:“咬到你破相我才心疼呢,怎么不让我咬?”

    南宫澈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,语气却凄凄地低沉起来:“其实是因为。心里的伤口不见天日。所以必须用手上地来代替。只有由着它疼。看着它溃烂,心里的疼才能被略略盖过……洛洛,那天你说得可是真的,你……真的喜欢羽山亦么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不待我回答,他又追问了一句,极轻地。

    “方才,若是我没赶到,你是不是已经跟他……”

    我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些,攀上他地脖子,飞快地吻了一下他地下巴。然后轻轻地说:“或许吧,我抵抗不了,你可会怨我?”

    他闻言愣了一愣,半晌没说话,我心里微感失落,也只能幽幽叹一口气宽慰自己。哪料气只叹到一半,眼前便压下一片阴影。唇已被封上。

    是从未有过的饥渴掠夺,似乎要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一般,就这么侵入嘴唇,狠狠绞上我的舌头,放肆而狂野地纠缠。直到我被吻得浑身酸软无力,嘴唇也胀胀得疼起来,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我。将头埋进我的肩窝。喃喃道:“你是我一个人的,谁也抢不走。不是什么阿洛,不是,你是洛洛,我一个人的洛洛。”

    这说的是什么话,什么阿洛,洛洛的,不都是我么?他怕是有些醋疯了,我摸了摸微微有些肿起来的嘴唇,心里却是欢喜地,反手拥紧他,拍拍他的后背:“好了,这一会倒跟个小孩子似的。”

    我这话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,他紧挨着我的肩头却抖了一抖,连忙跟我错开来,咳了咳,正色道:“险些忘了,我带你来这个山洞倒是有些缘由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我挑了挑眉,难怪几次三番地到这来,竟也不是偶然。

    南宫澈左右看了看,将我轻抱到旁边,然后起身去青石台后边摸索了半天,拣出一块灰白色的石头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我接过来,仔细放在手心里。离近了看才现它其实并不是石头,倒更像一块白骨,只是端的光滑细致,如蛋壳被轻敲打过一般,边缘处还有几段极细小地缝隙。

    南宫澈也凑过来道:“应该是太乙石,上次咱们避雨时路经这里,我就现了,只是阴差阳错地出了马车那事,当时也没来得及拿走,所以后来我扮成程观的时候也想先回这里一趟,结果又被你们暗算……”说着,他苦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太乙石?有什么矜贵之处么?”

    “只是在书中看到过这种骨石的记载,传说是由凤凰的眼珠化成,极为珍稀难得。本是传说中的圣物,也不知道作不作得准,只是从颜色到质地跟书中所述倒是丁点儿都不带差的,我私下里揣测着约莫它也是你治眼睛的一味材料,既然碰上了,就不能错过了去。”

    我将那太乙石又举起来端详了一番,果然在中心地地方看到一圈细细地暗纹,如同瞳仁一般,将其递还给南宫澈:“那便先仔细收着,有没有用待来日问问羽山亦便知。”

    南宫澈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隔了好一会,突问:“他……我说那个羽山亦,当初到底是怎么说的,非得靠他不可么?”

    我知道他对羽山亦到底心存芥蒂,转而想到我与他之间现在何尝又不是立场难辨,涩然一点头,道:“约莫是地,毕竟我的确能看得到他,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。”

    手上一紧,微微吃痛,南宫澈声音有些紧绷,问道:“你看得到他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续道:“那你看到他的样子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?”

    我老实地继续点头:“有的,好像似曾相识。”

    手被松开,南宫澈微有茫然的自语低低响起:“为什么,为什么会看得到他呢?是因为他那长相,还是他真施了什么法术?”

    我萧索地笑了笑,打起精神,搂住他胳膊蹭了蹭,道:“其实是因为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紫晶。据他讲,我眼睛之所以有这毛病皆是由于体内神魂分散所致,而那紫晶正好具有吸附神魂的力量,所以我才看得到他。”

    南宫澈沉吟了一下,口中反复低语:“紫晶,紫晶……”

    我身上依旧有些虚软,此时听他喃喃不停地念叨,更添几分困倦,便爬到他怀里,尽量不碰着他的伤口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,耷拉了眼皮道:“南宫澈,我要睡一会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南宫澈醒了醒,应了一声,将我身上紧紧裹着的披风又从头到脚地掖了一遍。

    火光照在我脸上,即便闭着眼,也能觉出暖暖的橘色。

    此时,身上媚药的药力大概散了,除了没什么力气外,脑间倒是完全清醒了。将睡未睡的时候,迷迷糊糊地庆幸着,还好,我真的挺下来了,还好……他并没有趁着我药力作时要我。

    我并不想那样,尽管我爱他。

    嘴角微翘,朝里翻了个身,鼻尖抵住他还有些潮湿的胸膛,安心睡去。

    情不知所以,奈何一往而翌日醒来,雪霁天晴朗。

    我就着洞口干净的雪擦了擦脸,便跳着脚站在雪地里,一边眯着眼睛晒太阳,一边等着南宫澈。经了一夜,厚厚的雪地最上面一层已冻得有些硬了,阳光洒在上面,如同烫了一层薄薄的金,换个角度看过去,又折射出亮晶晶的七彩柔光。两侧陡峭的山壁,都挂上了晶莹洁白的冰凌,本是玉色琼辉,此刻被太阳一照,便也散射出变幻不定的色泽。

    那少年便踏着这样的流光四溢缓缓走来,绛紫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扬起,领口一圈白色的绒毛微微飘动着,烘托出他美好的脸型。不知道怎么了,自打他昏睡一月醒了之后,就收起了那一箱一箱颜色各异的衣裳,转而只穿紫色,那种深得几乎是黑色般的紫色,散着尊贵与疏离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洛洛,怎么光着脚站在雪地里?”

    他快走几步到我跟前,一把将我拦腰捞起,钻进洞里放在青石上。我下意识地将两只脚互相搓了搓,却被他突然伸手握了住,纤长手指下,将通红的脚上一点残雪拂尽,然后仔细包进掌心。其实他的手也很冷,可为什么就是觉得温暖呢,热乎乎的感觉从脚心酥酥麻麻地流进来。

    是不是,两个人